難,或許你也會唸作「難」。有時候我在想:生命中那些大大小小的、難以越過的檻,就成了難──災難,也是一種厄運──若生命是一張玻璃紙,可以是任何顏色,但他只純粹是張普通、如我們平常自開架上買下的散裝紙,毫無特別,一張三塊、五塊。

   當仍是嬰孩時,蒙昧和靈魂仍安然的和平共存於眼,沒掉;透徹而無垢的眼神是一張平坦沒有摺痕的玻璃紙,無難無災。而當進入青春期後,褪去幼時的無憂無慮,曾幾何時蒙昧已不知所蹤,多了理性少了任性,從前的任意妄為似乎成了嘲諷當今的記憶畫面,在現在的生活已不復再見。

   曾經和蒙昧片利共生的靈魂再也無法愜意的眼眶裡安歇,於是它隨著淚水輕輕滑落、在眼角住下。眼角,是另一片營養充沛的土壤,靈魂貪婪的在此落地,養分不勞而獲,如同米蟲一般的頹弱。落地了,然後呢?卻無法生根──靈魂它沒有根,註定蒲公英一樣在生命中漂流無依,它在眼尾上細細的紋路裡、夾縫生存,貪求難得的養分。

   然而,青少年時的虛榮和自滿是塊磷石,在柔軟的眼尾深深刻上細紋,摩擦時掉落的磷粉便是靈魂渴求的養分,點點幽暗詭譎的光芒,吸引人卻也澹人;因戲謔而上挑的眼角擠出了一道道的痕,好似一張被微微蹂躪的玻璃紙,攤平後仍摸得出來上面崎崎嶇嶇的皺痕。

   後來,年紀又更大了,眼上總有層抹不去的灰,名叫滄桑。眼尾已經荒蕪早就不住著靈魂,也不復年輕時的緊緻;驕矜自傲更被時間掩埋,成了地底的化石。那我問:那麼靈魂流浪到哪兒了呢?也許靈魂和吉普賽人相同以四海為家,而只是它這次選擇的安居的地方是嘴角。

   眼尾會隨著歲月而鬆弛下垂、嘴角不會,嘲弄時上揚的它是靈魂的世外桃源。其實嘴巴是個容易判別情緒好壞的器官,愛惡欲貪嗔癡總以它為舞台在上頭輪番上演,而靈魂則安坐在台下,看那戲台上的悲歡離合,看痴了、看傻了,但仍不忘繼續汲取著養分。

   此時的它又成了什麼樣子?

   有的人的皺摺更身如同奶奶醃的鹹菜脯;有的人破了一個大洞、缺了一角,不再完整;有的人浸在水中一次一次,總是濕漉漉的,濕了又乾、乾了又濕,帶著些些許許的霉味;有的人更加慘烈,一不小心引火上伸直接燒去半張,因高溫捲曲的紙緣焦黑又破碎,總是帶著一股散不去的惡氣味。

   這並未結束更不是全部。

   人總是在將死之際才懂得事情的真相。靈魂不只是在臉上駐紮,他是涼薄且疏離的修行者,他做的這些不為別人只為自己,他所駕駛的馬車早在你未發現前就巡覽了全身,無情的留下一條條車輪印,有人稱之為歲月或時光,但在你發現之時卻再也來不及,他坐化飛天,你卻垂死矣矣。靈魂利用你修道而已,自己卻傻的被她安上桎梏成了他的終身禁臠,是一張玻璃紙充滿坎坷。

坎坷是難,是難留下的難。

 

難比較 

   人是矛盾的。如何說呢?當責任除去後,真誠還剩下多少?須為如同粗糙的點陣圖,模糊的讓我想刪除。

    很想回到以前。人人都想回到能挽回前的那一刻、很愉快的那一段時間,可惜沒有時光機、可惜不能穿越時空,所以──渴求堆積在心中腐爛。好想要,真的;不能夠,為什麼?能問的都問了、能求的都求了,結果仍是──不行。於是比較心油然而生,拋不掉自己為自己加上的累贅,逃不開自己為自己安排的命運,如此的萬劫不復。

    如同季節的遞嬗,前陣子我的心情剛熬過冬、渡過春、走進夏,明明才過不久,我感覺現在自己又進入一次輪迴:脫離夏、漸走入秋……秋是蕭瑟的,容易勾起惆悵,也容易此人迷惘。我開始質疑自己,手中握著的比多了幾分不確定,我無法預知自己的思緒會將自己帶往何方──我不知道意義何在,如同在洞穴中欲逃出生天的失落人──起點離我已遠,未來一片未知,或許甚至沒有終點。

    我想停下來不走了,因為累了也因怕了,我無法再接受部斷的自我質疑,比起虛渺的未來,當下才是我該把握的吧!雖然我不會放棄繼續下去的勇氣,但是我想將自己對寫作的執念放在原地另外擇路。

    除卻理想,我該對人生負責的太多太多、要背負的期望太多太多、要給自己的滿足太多太多,我不願再花費時間和力氣去和另一個自我拚搏、反覆質疑自己:究竟是自己不興還是根本沒實力?以青春為注的豪賭太狂妄,我玩不起,所以只能轉身離開,因為要我接受多年後自己困於泥濘中的狼狽,於我實在過於折磨。

    驕傲是塊磨刀石,只挑「不安」這種稜稜角角下手。

    如果是多年前的我必對這種比較嗤之以鼻,認為二者不能概論,我更隊將現實和理想擺上天平感到抱歉,但是真的,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機會成本的,我知道這難比較,但我卻不得不如此。貪心可以害死人,所以即使自知決定艱難,可很多不得不最後剩的也只有結果。

    我無力對抗迎面而來的秋煞,有明白不久後會入冬,只是如今我能做的只能是在嚴峻中期待來春。

 

難珍惜

    從小,很多的人事物都告誡著我們應當珍惜眼前、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但真正做到的人其實很少,其中有些人是假作清高,卻比誰都要貪婪,而多數卻是唉聲嘆氣,甚至不計形象的哭──像是比賽,哭的最大聲、最慘厲的就能得到勝利。

    每當我看見「珍惜」二字,我便想起伊索寓言裡對著倒影狂吠的狗。人他沒有關係因為本性就如此,所以才需要教化,而且有時候就算貪到了,最後也不一定會是自己的,最怕最怕的是偷雞不著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所謂珍惜、所謂戒貪,皆為老生常談:常說要改、要遵從,但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無能為力。

    最近對於感情我似乎轉念了,想要學會不去珍惜、不該珍惜。也或許那一開始便不是我能有的,然而我貪了、我求了。

    以前總有人說我是一個寡情的人,沒有面對新認識之人的熱絡、也慢熱。這我承認,因為我不喜歡裝熟,清楚明白在就學期時,是我人生最後一次能在待人處事上任性的做自己──除非我之後的工作沒有交際應酬,當然這不太可能──從小的耳濡目染,看過太多太多「裡外評價相反」的同件事、看過太多「賠笑臉後翻白眼」,後來我也學會了,但我厭惡這種方式,更不容許自己的感情裡出現──不論何種──我交的朋友不必萬中選一、不必出類拔萃,除了和我有共同愛好之外,剩餘能影響在我心中地位的,只是我的觀察。

    我擅長觀察和剖析一個人的行為、動機和心態,從小便如此,學習去看人臉色。媽媽說幼時我和同齡最不相同的是我的冷靜和不莽不壯。同樣看到新奇、從未見的事物,我不會搶第一,總在人實驗、失敗時,觀察並學會。其實,小時大多數我太像大人,不是油條世故的那種,而是懂得擇言、忍耐和沉默。以上這些都是聽來的,只可惜現在的我不太記得了。

    所以,只要是我認定之後的朋友基本上我很念舊情,有時候事後回想都覺自己執著得可笑。你對一個人好不求回報,最悲哀的莫過是對方從未將你擺在同等地位上;交朋友最可悲的不過就是對方和你雲淡風輕後還倒過來利用你一把,我討厭別人利用我,無論是故意或是無心。我尚不到愛憎分明,只是我把它當作最後的任性。有人說:「柔若無骨,剛強易折」,但是我可以在其他很多事上委屈自己以求大局完全,只是在這件事上不能、不願、不該也不會。

    我曾經珍惜過我此刻捨棄的曾經,現在的我不是不珍惜,而是懂得該分辨什麼要珍惜什麼不必。

    難珍惜,該珍惜什麼,本來就是個難題。

 

難言喻

有一種傷痛是你無法言喻,平常的你不會注意,但它時時刻刻在你內心蟄伏,一點一點啃蝕你堅若磐石的心。當你猛然發現時已成堪堪狼狽。他總似深夜裡窗帘邊的魅,化成你的畏,糾纏於輾轉反側的夜夜夜夜,是攫住喉管的索命厲鬼,拽著妳至地獄「雙宿雙飛」,縱使你有心擺脫努力仍是白費。

傷重,於是我如是說。

有一種痛苦以愛為名,稱作「嫉妒」。它在苦痛中滋長、在瘋狂中茁壯,遏止不住的傷是漫野叢生的曼陀囉,只消一點足以落入萬劫不復,所以我黯然神傷。

不屬於我的回憶我卻牢記。中場散場的電影院哩,你們是分道揚鑣的過去完成式,而我卻被困於你的過去進行式中,不屬於我的回憶我卻牢記。

當你們不斷的被提及,我不知道你們的感受為何?可是我得佯裝樂此不疲的談笑,演是不知從何而來的負疚。你們成了談資,而我卻是南京城裡潦倒窘迫的文人騷客,將你們的誓言和曾經寫成話本,一顆顆字落在舌尖譜成時間、一次次經歷你們相依和離別,痛苦在牆邊發芽,一開始我渾然未知。

過去我很想說:「別裝了,你們誰也不是梁山伯與祝英台,哪裡來的馬文才?」是啊!你們根本沒做出選擇,想當然而的後面全未發生……你們只是在速食愛情下因利害、因逃避而結合的一段假象,是青春期分泌過剩的荷爾蒙,是輕觸即碎的泡影。你們的愛是夕顏花瓣上會留的露珠,在朝陽冉升後便不復見了。

某個夕陽西沉的傍晚是我揮之不去的一場饜夢,若即若離的是感性,如影隨形的是理性。我在如流的人群再次目送你們的離別,但我只能站在原地、她的隔壁。

對不起,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哪種感情,或許是天性,注定某些人天生就該多情。「多情」並不等於「濫情」。我明白感情如同感冒,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也似中樂透,只是機率大了點。

對不起我支持了她,卻背棄你的友情。歡笑調侃不能再,冰冷和尷尬成了絕對,是我對你,而你仍是雲淡風輕好似不曾上心。

歧路上攏袖頷首相別是決絕,從此你我只是路人。

那天我看著你消失在轉角的影,良久不語。我嫉妒你,嫉妒你毫無歉疚的背影。難,兩年了,我還是無法忘記。

 

難言諾

夜空 是阿波羅腕上繫的緞帶 遺落

如墨的天幕 我曾在 你如玄色綢般

黑亮絲滑的髮中 拂過

月華 是黛安娜拉滿弓的箭 劃過

皎潔的月色 我曾在 你如滿月盤般

白皙溫潤的臉上 吻過

星辰 是阿斯特拉凝視的目光 不動

璀璨的星光 我曾在 你如黑曜石般

深邃瑰麗的瞳中看過

流星 是我眼眶鎖不住的傷 滑過

黯淡的塵尾 我曾在 你如蜿蜒流般

淚痕闌干的頰上 摸過

 

我還記得 草地上鋪著防潮的油布

似我延展的記憶 蓋滿思緒

只是當時曲肱枕著的手

手中握著的 不再是我

我還記得 暗夜裡悄悄施放的焰火

似我迸裂的思念 消隱在胸臆

只是當時點燃火信的菸

 菸蒂被垃圾深深掩埋

 我還記得 掌心緊緊握著的望遠鏡

 似我曾經的許諾 沉甸放掌中

 只是當時手觸銀河的願

 願望塵封在哪只盒中?

  

我曾許諾

 相約在薰風徐徐的夜裡

  看獅子座流星雨

 壯麗的飛瀑直下 如同你說的

 尼加瓜拉大瀑布

 你曾應許

 相約在夏蟬唧唧的夜裡

  看煙花明滅斑駁

 朦朧的如詩如畫 如同我說的

 點點風中飄零落

  

我曾許諾 於是 我來了!

 你曾應許 那麼 人何在?

 一句話 一個人 一隻燃盡的仙女棒

  燦爛

 我在等──

 在等 缺少白紙黑字的契約被兌現

 我在等──

 在等 不願面對事實的自己被搖醒

 直到黎明破曉時 晨光撕破天幕

    撕毀你作廢的允諾

  

夜空 曾經是一匹值萬金的綾羅緞

 如今 一地殘破

 月華 曾經是一塊價連城的和氏璧

 如今 玉寧盡碎

 星辰 曾經是一把質澄澈的裸鑽石

 如今 化作塵埃

 流星 曾經是一滴喜極泣的珍珠淚

 如今 蒸散揮發

 

花謝花會開 人去人會來

 只有錯過的

            不再重來

 

難為鷹

 你問我從哪裡來?

 猶記那兒 亂石崩雲

 陡若刀削的崖壁 天天 驚濤拍裂岸

 日日捲起 千堆 若雪的浪

  

我獨居在山中孤頂的古松上

 時常在生意盎然的山林裡橫行霸道

 一次次倨傲的向你遞出武林帖

 可是你總神祕笑著 負手而立 不語

  

又或是酣睡後的午

 翱翔天際 俯衝臨海

 再碰觸海面的一瞬 驟然拔高

 一次次無賴的向你挑起事端

 可是你總冷臉以待 甩袖離去 不語

  

這麼多年來我總和你們在競賽 孜孜矻矻

 我身已老 心卻不甘 毅然決然

 斷去我彎若鎌的喙

 拔下我不復鋒利的趾甲

 薅掉那沉重的舊羽

 與過去訣別 重新振翅

 再和你們再一次新的比賽

  

我傲然俯視 以為自己勝出

 

 山林蓊鬱 萬物仍舊不敗

 潮起潮落 潮水依舊澎湃

 而我卻是天地間

 那自視不凡又渺茫的塵埃

  

啦啦隊──山雞與孔雀

手指快速的在手機螢幕上滑動,一次又一次的連續加乘,遊戲的分數飛速攀升。輕點暫停鍵,抬首、不經意的問:「下節體育課上什麼?」

「跳啦啦隊,和十九班。」有人隨口答道。

我有些無奈的退出介面,放下原先揣著的手機,混在人流、向場地集合。

在這微涼仲秋,時冷時暖。先到的人覓著一處暖陽,沐浴於溫煦的日光中曬除霉氣,彷彿在血管中流遍全身的憂鬱因子也隨之濾盡。我的手搭在額際,看著遠方零星而至的朦朧輪廓,一點一點逐漸清晰……

「後面的快一點,用跑的!排好隊形跳上禮拜教的!」負責同學氣勢如虎的突然一嚇,不可視的虎嘯威壓如龍捲風盤捲,走過的地方皆破壞殆盡,我如綠野仙蹤的桃樂絲被它從唯美的煦陽中拉回。

「掃興的啦啦隊舞!」我在心裡暗暗嘀咕。

姍姍來遲的男生不顧負責人的指揮調度,猶自忘我的嬉笑怒罵、追趕跑跳,有如放歸山林的群雞漫山遍野的撒潑,我還能想像有隻雞王特別激昂,聳立磊疊的大石上引吭高歌、也嘶啞嚎叫,興致一來,來個六段高音轉音,「喔哦哦││喔哦哦││」,如入無人之境。

一切「光怪陸離」直到隔壁班導師信步駕臨、多數雞群俯首叩見、少數雞隻被揪耳痛斥後,我們的教學進度才漸趨穩定。

滯緩不前的進度令負責同學十分憂傷:體育課時間無法配合、任課老師考量課程緊湊不願借課、同學學舞意願闌珊。

時間如窘迫貧困的生活,東攢西扣,些些許許也可聚集成塔,於是負責同學開始利用午休時間於資優中心排定緊密的訓練計劃,當然我也不例外的接受了幾次「特別輔導」,動作有了長足的進步,對舞蹈的掌握也更加得心應手。

從一開始的彆扭、無奈、覺得麻煩,慢慢的壞情緒也隨著時間碎化如塵、消散於風。我不禁想起自己已經好幾年沒有跳過舞││無論是活動或是消遣││不知自何時起,總認為在眾人面前以肢體動作去呈現成果,比起以聲音、以文字的方式來的更加令人羞赧、不安,或許是青春期荷爾蒙作祟、也或許是自己放不開矜持的個性使然,但在開始練習啦啦隊後,我漸漸習得如何排解內心油然而生的尷尬。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耳聞隔壁班男生對於啦啦隊的漠然。

從推舉負責人的紛擾和眾人對負責同學的幸災樂禍,以及漫不經心的態度……種種,皆令我感到十分焦躁,每每我都在心裡吶喊著:我們都準備好了,為什麼你們不跟上?尤其是在憶起暑期輔導時,我們在一番糾結後,毅然決然選擇和十九班合作的破釜沉舟。

但是,有位和十九班較為熟悉的同學坦白,她說十九班有些人認為我們班上的女生大多太冷漠,遇著招呼也不打,如隻孤傲冷豔的孔雀鳥,高高蹶起整齊油亮、七彩如虹的尾羽躍居山水造景的假巖上,居高一睨,彷彿看盡群雞調皮搗蛋、恐天下過於太平的「禍水」本質。且在群雞正被冷冽之視線僵凍原地後,心滿意足的瞅著自己的傑作,自得意滿昂首一啼,扭過身、夾緊屁股,似伸展台上腰肢款擺又搔首弄姿的模特一扭一拐。凌空劃過的翎羽如狼煙裊裊升起、如金鏑轟鳴、如戰鼓鼕鼕震天、如戰書咻咻漫天,宛若緩緩掀起迤邐於地之帷幕的一角,是一場不見硝煙,刀劍槍戟棍鞭茅拒不沾血的戰爭。

但是,令好事者惋惜、令反戰者可喜的││戰爭並沒有戰爭!無論是山雞或是孔雀皆放下成見,並坐下來進行有建設性、有前瞻性、有侵略性、有目的性,卻又不失人性的和談。在雙方人馬數小時激烈的心理活動,提出的方法無數次在心中不論以培根的歸納法或是笛卡兒的演繹法反覆思辯、正反論證後,雙方終於達成共識決定放下彼此之間的「種族仇恨」,為了大我而沒有自我,共同攜手擬定窮極啦啦隊舞蹈巔峰的藍圖。

最後,「禽類和會」最終也是唯一的決議:「十八班指揮,十九班配合,十九班得以在合理範圍提出修正提議」,以上皆須被兩班全體奉為最高遵循宗旨。於是在十九班爽快的簽屬後,領導權蓋棺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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